【哨向/杰佣空佣】玫瑰皇冠-因心

预警

1、本文哨向设定，有私设，建议先看私设。

背景可借鉴爵士时代前后。

2、本文主cp涉及：杰佣、空佣，略有all佣倾向。首章会打主cp tag。

副cp涉及：魔香、前机、园医园、蝶盲。

不喜勿入，请不要掐架，在不同cp出现时会打不同的tag

3、更文频率为1～2天一更，可以催更但很可能不更。；）

4、我写文时间不长，所以文笔一定会有缺陷，但我会努力写出我心中的奈布和杰克。再次说明：我的杰克不是绅士是疯子，我的奈布不软萌但很刚。不喜勿入，谢谢。

5、欢迎长评。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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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威廉觉得他的人生之中仅有两件事令他感到震惊。

一个是Q国将要与多年敌对的J国联盟。

似乎这次的联盟是为了那顶冠冕，为了那顶“玫瑰皇冠”，听说它能为拥有者带来荣耀与胜利。不过威廉一直都没办法理解，为什么那些高层认为获得那么一样东西便能取得胜利。难道胜利就寄托在这样一个小小的皇冠上？①

威廉想不懂，也懒得去想，毕竟这样的事情离他太远了。

然而第二件，却是实实在在地发生在自己身边，而且完全出乎他的意料。

“奈布要结婚了，你不知道吗？”

一身淡蓝长裙的女人站在二楼阶梯的平台上，身后漆黑的暮色印上朵朵绽放的烟花，璀璨夺目。她的嘴唇鲜红水润，如同晕开的晚霞，而她的话语却是利剑，一下挑走了威廉的心神。

什么？

艾米丽神色复杂地看着面前肤色黝黑的男人，无言等待着男人回过神来。

“艾米丽，你说什么？”威廉声音轻得几不可闻，与平日里爽朗的嗓音完全不同。

“他要结婚了。”艾米丽回答，语气没有丝毫的起伏。

玻璃碎裂的声音即便在纷扰的人声、乐声中依然清晰，他们两个皆是一惊。尤其是威廉，他像是被人突然拉出梦境一般身躯一震，猛地抬头却看见艾米丽若有所思地盯着他的脚边。下意识顺着她的目光望去，他才反应过来要跳开，但昂贵的西装裤已经沾上酒水就此报废。

徒劳地抬脚甩了甩，威廉再次看向艾米丽，“他......要跟谁……”

“除了杰克，就只有她了。”艾米丽耸耸肩，转身扶着栏杆往下看。那些或妖艳或清纯的女人、或浪漫或古板的男人，在这永无休止的爵士乐中放浪形骸，遗忘过去不为将来，只为及时行乐。

威廉缓步走向她，站定在旁。衣衫不整的男男女女在花园里翩然旋转，欢声笑语如风掠过他们的头顶，伴随着被舞鞋踏碎掀起的玫瑰花瓣。他也曾是其中一员，因为在这日趋紧张的局势之中，大家都不清楚是否还有明日。与其担惊受怕，不如过好今天，得过且过。

但此刻威廉似是猛然清醒过来，仿佛思索很久的问题顿时豁然开朗。他从日渐颓唐中回头，因为艾米丽口中的消息，更因为消息的主角。

奈布·萨贝达，他们夏日的明星。

没有人知道奈布·萨贝达到底源自何方、是一个怎么样的人，也没人好奇。“黑塔”的哨兵关注他的强大，“白塔”的向导畏惧他的不同，但没有人会去深究他的本性。

威廉以前也不在意，过往的他甚至是为争夺向导而争得头破血流的哨兵之一。可奈布·萨贝达，这个比哨兵还要哨兵的向导，彻底改变了威廉对向导的看法。

世界上不存在一个目睹向导受欺压却没有保护欲的哨兵，像四年前的自己那样的初生牛犊更不会放弃在向导面前表现自己的机会。所以在看见奈布被几个低等级哨兵针对时，威廉完全没法控制自己萌生的愤慨。

同理，在看见一个向导赤手空拳干掉四个哨兵，世界上也不存在不对此感到惊讶的哨兵。因而威廉当时吓得忘记了动作，精神探触连人都还没碰到，战斗却已经结束了。

“喔......好厉害！”

他想起那时的自己只能憋出那么一句蠢话，但奈布出奇地没有笑他。对方只是擦了擦脸颊，之后拿起自己的东西便转身离开。

从此以后，威廉对这个新来者心生好奇。尽管不是一个八卦的人，他还是会在其他哨兵讨论的时候凑上去听两句。慢慢地，他才认识到奈布·萨贝达在向导之中并不受欢迎。他与周围格格不入，在艺术课上睡觉、吃东西毫不节制、被他人欺压时毫不犹豫地反打回去而非向管理者报告，完全没有一个向导的样子。

可这样一个人莫名其妙让威廉心生敬意。他不太懂向导的关系，也不明白奈布为什么会被人排斥，但他的行为隐隐透出一种威廉从未见过的......光芒。

尽管其他哨兵嘲讽他竟如此高看一个向导，但他依旧保持自己的看法。直到后来“白塔”给出了所有新来向导的战斗力评估，不出意外地，奈布·萨贝达的姓名出现在顶头。可与之相反的是，他的礼仪评估一塌糊涂。

可在如今的局势之下，又哪里会有哨兵在意向导的礼仪好或不好？一旦国家与J国联盟，战争迟早会爆发。在战场上子弹是不会因为一个人会画画、会插花而不射穿他的脑袋的。

因此奈布·萨贝达被推上了风口浪尖，成为人人竞逐的对象。威廉也是在这种可怕的狂躁之中真正地与他结识，成为挚友的。

他还记得那一天下午哨兵们都很狂躁，中等的抑制器根本无法屏蔽他们之间的情绪狂流。他们的兴奋在空中攒动，仿佛无数猛兽在狭窄的厅室中踱步。威廉当天也难以自控地激动，毕竟那日下午是茶会——一个哨兵与向导合规接触的好时机。

身为一个高级哨兵，并不意味着威廉不需要去抢夺向导。尽管Q国的向导资源较其他国家较多，但与本国的哨兵数量相比，依旧称得上是稀缺。即便是像威廉这样精神力较强的人，也难以避免被卷入竞争的漩涡。更何况，就算是向导也要为了一个好未来去抢夺优秀的哨兵，那又怎会有哨兵不需竞争的说法呢？

虽然有中等抑制器和“红娘”在场调控，但长时间置身于情绪洪流的中心，威廉还是吃不消。于是他在途中拒绝了几位向导的邀请，走到外面去透气。

晚间冰冷的空气在他敏锐的感官之中分解为细小的水汽和清新的氧气，一个带来无尽清凉，一个满足生命所需。他深呼吸，眯起眼睛打量四周，霎时间眼睛的余光瞄见一个人正蹲在不远处的花丛旁，不知在做些什么。

威廉边伸展着躯体，边往那人的方向走。待到他离对方不过半掌距离时，他开口：“你在干什么呢？”

对方戴着兜帽，脸庞隐藏在一片阴影中很不明朗。威廉看着他一只手搭在膝盖上，另一只手指着叶片上的什么东西，“我在看它。”

威廉依靠哨兵良好的视力发现那竟是一只瓢虫，黑红色的外壳在昏沉的灯光下散发着金属的光泽。他愣了一下，随即忍不住笑出声：“一只瓢虫。”

不知是不是因为他的笑声太大吓到那只瓢虫，只见那只小东西摇摇晃晃地飞起来，绕着蹲在树丛旁的男人飞了一圈，便消失在夜色之中。男人见此说了一句“啊飞走了”，也站起身，抬眼看向还未将笑意收起的威廉。这时威廉看清楚了，这个男人有双很漂亮的绿眼睛。

“我没在里面见到过你，”威廉双手叉腰，歪了歪头，“你不会一直在这里看虫子吧。”

“是，我是一直在外面看虫子。”说着，男人不在意一般耸了耸肩，“里面全都是一些混蛋和追求混蛋的人，我干嘛要进去受罪。”

“啊！话说得好直接。他们是有点烦，不过有些时候还是挺好玩的啦。”威廉瞪大眼睛，看着男人撇了撇嘴，思索了片刻做了个鬼脸：“当然很多时候像你说的那样，还不如在这里看虫子。”随即威廉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他揉了揉头发，之后把手伸向对方，“我叫威廉·艾利斯。”

“奈布·萨贝达。”身着军绿色外套的男人也勾起嘴角，他握住了威廉的手。

“喔！你好！奈......”威廉接过话来，握紧了对方满是疤痕的手。但在下一秒却猛地反应过来面前的人是谁时，他难以自持地大叫出声：“喔！是奈布·萨贝达！原来你就是奈布·萨贝达吗！”

“哈？”奈布迷茫地眨了眨眼睛，明显不理解威廉为何会突如其来地兴奋，“我是奈布·萨贝达，这有什么问题吗？”

闻言威廉支吾了半天，磕磕碰碰地说出了来龙去脉。听说自己竟然得到一个哨兵的尊敬，他没有露出疑惑的神色，反而是在一愣之后大笑出声：“哈！这样吗？那真的谢谢了。”

虽然很可笑也很不可思议，但这确实是他们两个真正相识的场景。不论如何，威廉一点也不后悔以这样的方式成为这位向导的好友。

“在想什么？”女声如暖流般溢入耳内，威廉望向艾米丽，对方难得用如此温和的声音与他说话，以往这位冷面医师稀少的柔情不是给那个满脸雀斑的姑娘，就是给总是光顾医务室的奈布。

“没，想起以前的事情了。认真想想，自从与他失去联络起，都已经两年了。”威廉摇摇头，想起总是受到他人排挤的向导。大大小小的伤口在对方的手臂、面颊上都有一席之地，但那些混蛋似乎偏爱他的嘴，嘴角的缝合线在威廉印象中从未拆下过。

“是啊，已经两年了。”艾米丽手上还拿着半杯香槟，晃了晃里面的液体，紧接着她在威廉惊异的目光中将其抛下。玻璃杯在空中翻转，金黄色的酒泼撒出来划出一条漂亮的弧线，砸在那些夜夜笙歌的哨兵头上，最后淹没在一片欢呼之中。

“走吧，威廉。这里没什么好看的了。”艾米丽向威廉招招手，率先走下了楼梯。

“哇！你这样没问题？会砸到人吧？”不出意料的大惊小怪，艾米丽回头瞟了一眼健硕的男孩，“没有人会在意的，威廉。反正他们都想着醉生梦死，我现在砸死他们就是帮了他们。”

“现在死在酒杯之下，总好过明天死在战场之上。”

也不管威廉有没有跟上，艾米丽自顾自地加快步伐，走出大门去拦车。无数黑黄色的出租车围拢在门口，留着灰色胡子的司机吼着招揽客人，载着身穿华服的男女驶向远方。多亏了这里装备了高级抑制器，威廉还有心情在离开之前再次抬头看向那座金碧辉煌、恍若宫殿的房子，思忖着这个居所的主人到底是何人。

“威廉，走了。”艾米丽倚靠着车门挥手喊道，才使得声音越过无数音障到达威廉的耳膜。威廉挤过人群，将躯体塞进汽车内，低声抱怨着：“为什么会这么多人啊！估计半个城的人都来了！”

“那不是很正常吗？”艾米丽拿出手帕拍了拍脸颊，吸掉汗水，顺便向司机报出目的地，之后她扭过头来看着威廉，“这家伙可是目前Q国最有钱的人之一，办的自然是大型聚会。”

“哈？最有钱的人之一？”

“你没听过吗？”艾米丽挑了挑眉，路灯从窗外晃过，明暗不断交替。尽管双方都没有看清对方的神色，但艾米丽能从威廉忽然的沉默中得知这个大男孩的疑惑，“你真的是经常出来玩的人吗？这个人还是不久前才在城中心办派对的。”

“所以到底是谁啊？”有些心急，威廉皱起眉喊道。

艾米丽却顿时没了声，这时车子刚好驶入商业街，琳琅满目的广告牌高高低低，日夜不休的霓虹灯发出耀眼的光芒，她的眼眸在这五光十色中显得异常明亮，此时那束光芒集中在威廉脸上。

“是那个叫斯文加利的男人啊。你真的不知道吗？”

艾米丽轻飘飘地回了一句，看见威廉摇头的时候她无奈地叹了口气，也没再多说什么。威廉凭借哨兵的敏锐感官察觉到面前这位向导情绪的微妙变化，虽然困惑但他本能地觉得此刻不宜再开口。因此后续的旅程二人皆在沉默中度过。

到达艾米丽家门时，威廉抬起手与她告别。对方朝他笑笑，随即下了车，但在她踏出半只脚时，她又回头看了一眼威廉，“威廉，我明天被邀请到玛尔塔家去喝下午茶......你过来吗？”

威廉一愣，“我……可以吗？”

“当然可以。玛尔塔说我可以带朋友去，”艾米丽点了点头，“更何况，你都认识他们两个。能见到你，他会很开心的。”

威廉又是一愣，半晌才回了句：“我去。”

艾米丽勾了勾嘴角，她走下了车。“我明天打电话给你，下午三点，我们一起去。”

“好。”威廉目送着她一步步踏上门前的阶梯，透过窗再次与她挥手告别。艾米丽也微笑着向他招手，随即在威廉的视线中走入那间漆黑的屋子，直到车辆徐徐离开，才亮起屋内第一盏灯。

威廉坐在车上，窗外的光怪陆离映照在他的眼眸里。熙熙攘攘的街道上走着碌碌无为的人群，各种情绪心思飘浮在空中像灰尘一样笼罩这个国家。涂着廉价脂粉的女人站在衣衫褴褛的乞丐身旁，身着军服的哨兵或是向导从那些普通人身旁匆忙地路过，但无论是普通人还是哨兵、向导，他们都在为了明日而奔波。

莫名地，那个单薄的身影又浮现在他的脑海里。奈布是否也像这些人那样，日夜操劳，为了面包、为了家庭而操劳呢？

他想起那个看似瘦弱的男人总会表露其他人不敢言说的理论，大大方方地喊出自己所想、做下自己想做之事，似乎没有什么东西能够让他低头，似乎连生活本身都不能。

有时威廉会为他头脑中那些不可思议又天真可笑的想法感到哑然，但不可否认的一点是：他身上闪烁的光辉值得崇敬，即便他是个向导。

这样的一个向导，桀骜不驯，骄傲不羁，威廉怎么也想不到会有哪一个哨兵能驯服他，或许连接受他都并非易事。

但现在看来，“万事皆有可能”这句话还是有它的道理的。

当初觊觎奈布的人不少，这是无法避免的。光芒越盛、能力越强，自然越受他人关注、也越发受他人耽视。只不过，有关奈布的争夺战是他所见过的最为激烈的，无论是在当时还是在以后，威廉都没有见过更抢手的向导了。

确实，奈布强大到令所有人动心，但威廉相信也许有不少人并非冲着他的能力去的，不然追求程度不可能到达几乎整个“黑塔”的哨兵都盯着他看。Q国那么多年来也并非没有出现与他一样强，甚至比他更强的向导，但也从未达到这样的规模。

可能是看到了奈布身上什么别的什么东西吧，那些发现其他宝藏的人，像艾米丽、像威廉、像海伦娜。

像玛尔塔，还有......杰克。

玛尔塔和杰克之间的竞争，一直都是其他哨兵的饭后谈资。就算别的哨兵斗得再厉害，也没人敢真的去碰这两个人。

前者是贝坦菲尔家族——Q国的建国家族之一——的大小姐，后者是目前所知的Q国最强哨兵之一。无论是外表还是能力，都是一等一的，谁敢跟他们比？在一定程度上，其他人连竞争的机会都没有。

身为奈布的好友之一，威廉也曾被怀疑过拿下了这个强大又乖戾的向导。但这点很快被澄清了，也多亏了玛尔塔和杰克对奈布坚持不懈又花样多变的进攻。

鲜花、礼物、卡片，各类的衣服珠宝，珍贵的摆饰画作......所有你能想象的奢饰品与新奇玩意，在威廉与奈布的那段友情时光之中频频出现。他们的......或者说奈布的青春被这些东西装点着。应该说表面上是这样，因为威廉总是看着奈布把那些东西通通退回。

他曾问过原因，奈布只是表示：“如果收了的话就会觉得我答应了他们，这一点很麻烦啊，那干脆都不收好了。”

正常得到哨兵的礼物，向导都会很开心。得到这样一番回答的威廉，也是不得不再一次重新看待奈布·萨贝达这个人。

虽然奈布当时是那样回答，但后来又不知从何处流出了他跟杰克在一起的传闻。但威廉当时不大敢直接开口问奈布，一是因为身处舆论中心的三人中有两人他熟识，直接询问真的很尴尬；二就是因为有一段时间里，奈布不知为何似是有心事一般，情绪波动很大，为了保命他不大敢在那个时候去问他。结果拖着拖着，他也从“黑塔”毕业都还没问成。况且，奈布在第四年末突然失踪不知去向，他想问也问不到了。

不过，威廉私底下也设想过奈布跟玛尔塔和杰克在一起的可能性。总结起来他认为奈布跟玛尔塔的可能性大一点，尽管其中夹杂着对好友的祝愿和偏心以及对杰克本能的警惕，但他还是觉得玛尔塔更有机会。所以每次哨兵们私底下以奈布的日后归宿为赌时，他永远都把钱押在玛尔塔身上。

如今看来，他赌对人了。

汽车逐渐停下，震动的缩减让威廉回过神来，乍一看已经来到了家门口。没有多少储蓄的威廉只能在城郊买一座小房子，付过车费后他下了车。透过汽车离去时卷起的尘烟，他又看了一眼依旧灯火通明的城中心，开始期待明天茶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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①此处写法借鉴王尔德的《夜莺与玫瑰》。